怜清浅和她们不一样,据说她受妖刀赤眼控
怜清浅中毒的时间既长,已难恢复,不知是自制力超群,抑或毒性轻浅,发作频率甚低,看上去十分正常,可避开日间团体活动的时间,夜里再觅无人处自理。奚无筌常忘记她也是可怜的受害人之一,兴许是不想记得。
奚无筌按捺胸中怦然,半天才听懂了她的意思,耸肩惨笑。“总有人要做的,不过恰巧是我罢了。”岁无多让师兄弟们保密,不向其他人透露计画的细节。可怜姑娘不是“其他人”,她想从中撬点什么出来,多的是愿意和盘托出之人。
她机锋敏捷,处事却体贴入微,不以快利伤人,心胸宽大,冷静沉着;便以外貌论,即使穿着裤脚肥大的粗布棉裤、松垮的破衫,仍透著炫人华彩,雪肌莹莹带光,犹如天上谪仙。连“牵肠丝”这样恶毒的药物,也无法使她沾染半点尘灰。
“……筌君想死么?”怜清浅嘴角微勾,姣美的唇珠与薄薄的上唇抿成一道好看的弧线,美眸流沔,带着一丝促狭,不知怎的令奚无筌想起北域独有、拥有一身银色毛皮的雪地雌狐,那样的美丽伴随着狡狯与危险,又有着说不出的雍容华贵。
他俩在第五层的壁室内搓布为绳,要做出足够的绳索,从第七层——也是藏形谷壁室的最顶层——将老弱妇孺吊上峡谷顶端。这两日里,众人都搬到了第三层居住,只待硝药埋设完毕、土方填平,便要毁去往第三层的通道;时间紧迫,夜里也得赶工。
奚无筌突然激动起来:“怜姑娘,这可不是闹著玩的!且不说武艺如何,要在阴人齐聚的谷外点燃引信,须得有必死的觉悟——”嗓眼一紧,忽然哑瘖。这些日子以来,数着“还剩几天就要赴死”简直就像凌迟,时时刻刻都在削薄他的决心;到眼下,他已不敢说自己有没有必死的觉悟了。
藏形谷的土质近乎垩膏黏土,峡谷壁上掘出的屋室十分坚固,触手滑腻,格外阴凉,利于贮物。这间壁室甚是宽敞,应是储存毛皮布疋的布库,两人撬开箱锁,翻出一地布匹,专拣质轻价高、一扯不烂的来剪搓成索。怜清浅从小所用堪比皇室郡主,眼力远高过奚无筌,顺理成章指挥起“筌君”来。
她的左嘴角斜下有一颗美人痣,但在两人并肩而坐、几乎气息相闻的近距离,奚无筌才发现她的右唇之上,约莫在鼻翼斜下的位置,也有一枚极浅极淡的小痣,非但不觉美玉有瑕,反而予人精巧的感觉,与怜姑娘散发的气质不谋而合。果然真正的美人绝非只美一处,而是无一处不美,只要在她身上,什么都好看得不得了。
在山上时,师兄弟每每呼伴冶游,他便早一刻溜到后山,避开那些热情缠夹的邀约,以免让彼此都尴尬。比起深林旷野,他以为女子之美大抵是肤浅的,非是那些标致的脸蛋、惹火的胴体不吸引人,而是耳鬓厮磨之余,又或温柔缱绻之际,她们一开口就令他大失所望,仿佛躯壳里那单薄寡弱的性灵,无法与甘美迷人的胴体般配。这令青年倍感失落。
制,清白毁在范飞强手里,而后又杀死一手拉拔自己长大、犹如亲父般的姨爹解鹿愁,最终不见容于落鹜庄——
怜清浅按他手背,温柔地阻止了他。
她的小手看似玉雕,指触却滚烫如火,刹那间奚无筌有种被灼伤的错觉,却舍不得缩手,任由她的指尖在他心上留下一个小小的烙印,一如其他的无数个。
“我那姨父解鹿愁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,是他害死我母亲。他打年轻时便欢喜她,她却同一个不知是谁的庄外人生下女儿,解鹿愁只好娶我姨母,蛰伏著等待机会。”怜清浅睇着火光轻道,仿佛说的是别人的事:
“我小时候很羡慕玉娘灵芒她们,可以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