旭脑子烘热一片,都有些不好使了,好在见从帮了他一把。“……瞧完再杀你啊。”
谢谢你真不嫌麻烦啊!少年灵魂吐槽着,忍不住微露苦笑。
见从的刀上几未沾血,除了极其锋锐外,或可认为她杀人不多,应是冲进厅里未久,就被“可疑人物”引走了注意力,带着到手的猎物尾随至此。长孙旭的身量不轻,但据说内功修为到了一定的程度,举重若轻亦等闲,也不排除见从和耿照一样天生怪力,这点是无法从外表判断的。
如此,雷恒春平安无事的机会又更大了些,也希望他救下那名有羽族阴户特征的蜜肌少女——长孙旭心怀略开,血楣之中总算有点好事。
见从提到的“段慧奴”,应是前镇南将军段思宗之女,嫁与峄阳国主勒云高为妻,勒云高崩逝后段慧奴立了新主,以太后之姿垂帘听政,在南陵诸封国间合纵连横,翻手为云覆手为雨,人人说起这位“代巡公主”、峄阳太后,腹诽敬畏兼而有之,直是女帝般的存在。
段思宗被先帝召回平望,于软禁之中郁郁而终,段慧奴多年以来在南陵组建同盟,虽未高揭反旗,隐隐然与朝廷对抗肯定是有的,难以想像她会冒险入境,来狙杀一个流落在外多年、无人闻问的穷山国主私生子。
但今晚发生的奇事够多了,长孙旭都有些麻木。他更希望见从最好瞧个没完,匀不出手来料理自己。
以少女出手之狠毒,杀他也就是眨眼间事,退万步想,提人头跑来跑去,总比提着胖子跑来跑去省事。见从迄今未取他性命,肯定不是看上了自己,下不了手云云,而是须经段慧奴确认身份再杀,以免偏误。
长孙旭判断自己暂无性命之忧,起码在见到段慧奴之前
毋须担心。
“你听过‘天龙山’么?”
少女玩够了,将玉函抛给他。
而他的确听过“天龙山”这个南陵的门派。
见从蹲在一微透光亮的房间门侧,刀尖轻拍门櫺。
见从掐头去尾地喊他“天蜈”,不提龙、祖二字,可见轻蔑。
“只知是个武林门派。”知之为知之,也是长孙旭的座右铭之一。
喂,别用可爱的表情说这种话啊!日九无力吐槽,对她那信手杀光天
密室四壁点灯,阴凉通风,两人从甬道出口的暗门摔在蒲团之上,倒也不怎么疼痛。
刀芒一闪左耳飞去,那人不及惨叫,刀尖已压得咽喉沁血,硬生生将他的闷哼声堵住,雪雪喘着粗息。
见从挺刀将他押离门边,以防他开声示警,杏眸一睨,阴阴冷笑:“天蜈老鬼呢,死哪儿去了?”那人面色灰败,闭口拒答。
同样的蒲团暗门共有五处,围着半人多高的石砌五角柱台,形似祭坛。祭坛五面都刻有狰狞丑陋的蜈蚣浮雕,栩栩如生,分外恶心。
又听她喜孜孜道:“……今天光是找着这帮余孽,便是大功一件,再把你拎到段慧奴的面前会完帐,简直双喜临门,太令人开心啦。”
黄衣男子露出绝望的神情,突然开声喊叫,见从俏脸色变,一刀扎进他大开的嘴里,岂料男子居然往前一凑,刀尖穿破后脑,登时断气。
见从收刀入鞘,把玩着玉函,在常人手里约莫鼻烟壶般的尺寸,她拿着就像块小板砖,玉笋尖似的纤指十分灵活,视大小如无物,一般玩得飞转。
见从本欲拎着长孙旭躲到床下,一瞥是砖砌炕榻,无处可躲,灵光闪现,与长孙旭往床内一滚,活板翻过,两人滚入一条长斜甬道,一路向下,坠入了一处地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