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玉,江湖上人尽皆知,但实际见过的却不多。其父别王孙所使“龙鳞古铗”剑末,嵌了枚极稀罕的宝玉“水元之精”,兆水于剑,其势如洪,乃渔阳有数的大剑豪。
“师傅!”少年正欲抢上,鬼面青年倏忽而至,硬生生截住了进屋的路径,两人拳掌推挪,眨眼间换过几招,七玄盟主“咦”的一声:“你身手不错啊。”蓦听屋内梅玉璁大叫:“昆儿住手,莫要轻举妄动!”
死者全集于一处,看样子像是在逼问什么,来到后进一幢书斋模样的独屋前,赫见檐阶下倒卧着一具颀长的尸体,白靴白袍,儒服形制,手中一柄握着青钢剑,染血的数重衣领间空空如也,不见首级,正是西宫川人。
浮鼎山庄衰颓多年,如今能住人的地方只剩前院这一小块地,西宫川人自掏腰包支应庄中的日常所需,以清流庄的家底,能动用的银钱也有限,许多下人都是从伊川郡老家那厢带来,此际悉数陈尸院内,竟无一名活口。
梅玉璁拾了枚拳头大小的石胆,拈拈分量,扬手掷出,“砰”一声撞开屋门,半天听不见落地声,彷佛凭空消失。月光自窗门照进蓝幽幽的无灯之室,依稀能辨出桌椅之类的家生,但地上空空如也,全无掷石的踪迹,令人寒毛直竖。
“你这……”白衣女惊呼道:“这也太……”将后头的话咽落腹中,不知想说的是“粗”丶“硬”抑或是其他,见盟主微露不耐,赶紧摸向少年脐间,只觉凹陷处似嵌一物,坚滑微凉,触感如玉,不觉诧然:“还真有‘玉冰脐’这种玩意!”嘻嘻笑道:
“那也是死啊。”七玄盟主笑了。“不如你替我省点事,自个儿走进去死罢,念在你这般贴心的份上,我会对‘麟童’好些的。”袍袖微动,梅玉璁顿觉一股无形劲力透背穿胸,推得他身不由己,醉酒似的扑上阶台,无奈屋门大开,已无施力顿止处,踉跄两步,踏进了独屋里。
白衣女的一双滑软小手,肆无忌惮地摸进他衣里,明明襟带未解,也不知她是如何办到的,少年本能缩退,但玲珑浮凸的娇躯贴背,毋须伸手便能感受两座坚挺弹滑的乳峰,肤质滑若凝脂;摁于他臀上那团小小的丶微凸的,新发雪面似的饱满软腻,少年根本不敢细想是什么部位,一头热血猛往下身流窜。
耿照笑道:“阴宿冥派麾下五鬼进屋,前四个就没有出来的,试到了第五个大头鬼,说什么也不肯进,给鬼王一掌拍死,倒是唯一一个见尸的。”讪笑怪叫之声此起彼落,只墙影下一名粉面高冠丶凤眼红唇的青衫人寒着瘦脸,手拈须茎,翘起指甲长如玉钩的苍白尾指,估计便是鼎鼎大名的“鬼王”阴宿冥。
“秋家小姐丶小姐随身的乳娘,连秋意人那瘫子都没找到,肯定是躲了起来。这庄子里还能住人的地方,就数这间屋子最可疑。”鬼面微抬,似是以下巴朝独屋比了比。“我听说你对机关术也颇有研究,若能停止屋内机关,打开藏人的密格或通道,我便饶你不死,按照约定,囚禁到我七玄一统江湖之日,再还你自由。”突然一笑,回顾鱼贯而入的群魔道:
西宫身下漫出小爿块血泊,浸红了领肩背衫,周身不见其他伤口,像被硬生生扭下头颅而死,出血量却远少于断首应有的模样。以西宫的内外修为,是不可能站着不动被人摘下脑袋的,梅玉璁悲愤之余,想起昔年凌云三才和五极天峰等文武两榜七大高手,拥有名曰“凝功锁脉”的超凡武境,能将对手凭空凝住,任意斩杀,寻常武人绝难匹敌,当以神明目之。
注定不凡,故“麟童”本作“鳞童”,意即“此童乃龙鳞古铗所托生”。梅少崑小小年纪便有神童之名,武艺丶铸术无不出类拔萃,更增加了水元庇护之说的可信度,益发脍炙人口,广为流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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